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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人心不足蛇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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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辉药堂。

    专门用来议事的内室厅。

    洛东辉一脸的漠然,看着面前的贴身小厮,“这么说来,他们几个真的把那个医馆给砸了?”

    “是啊是啊,真的给砸了。”贴身小厮自是晓得自家主子的性子,不管什么时侯回话,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此刻他也是这样,偶尔抬了下头,猛的撞入自家主子那双幽深平静的眸子里,小厮又猛的一低头,忍了心头的惧意,继续回话道,“就是几个人都受了些伤,有两个肋骨断了好几条,也不知道能不能痊愈……”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压低,轻了不少。

    他跟在主子身边已经有小十年了。

    可这么多年的时间,他却硬是没有摸透自家主子半点的脾性。

    当然,他唯独知道一点的却是自家主子的阴狠性子!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把自己摆到了听话、忠诚的一方:他就是一个下人!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让他去死呢,他也绝不会皱下眉头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自家主子暂时应该不会让他去死。

    自己这个小厮多年来用的挺顺手的吧?

    再说,主子要是当真让他去死,他会不会心里另外打主意?

    没发生这种事情,他不知道。

    但现在,他是一定要这样说,这样想的。

    洛东辉有些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那几个人的伤你去找大夫瞧一下,先好好的治,别让他们丢了性命。”这一句话让小厮心里头松了口气,瞧,自家主子爷还是待他们这些下人不错的,只是他心里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呢,头顶上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再次响起来,“你找个靠的住的大夫,让他们的伤先维持着。”

    维持着?

    小厮怔了下,正在转了脑筋想这‘维持着’是个什么鬼,耳侧就听到洛东辉漠然的声音响起来,“不能好,但也不能坏。”

    “……是,主子。”小厮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他却立马就明白了自己该去做什么。

    看着他一脸忠诚、乖巧的应下,不再需要自己多费半点唇舌的样子,洛东辉带几分赞赏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小厮,“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去办吧,办好了这事儿我有重赏。”

    “多谢主子。”

    小厮退下去,洛东辉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突然吃的一声轻笑。

    砸了吗?

    砸的,好!

    医馆中。

    杨长英看着伙计赵大夫他们忙碌的身影,略坐了一会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索性站起了身子,“赵大夫,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去家里头说吧。”顿了下,她看了眼门外头被砸成几截的医馆牌匾,眼底闪过一抹的冷意,正想出声,就看到门口一个小伙计正一脸心疼的弯腰去捡那牌匾,一边捡一边心疼的嘟囔,“真是的,这是得罪了谁啊,好好的医馆给砸成了这样……”

    杨长英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道,“把那牌匾送到药库,然后,医馆停业,休整。”

    身后,赵大夫几个吃了一惊,“姑娘?”这要是歇业休整,人家说不得会以为他们的医馆关门了呢。

    杨长英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照我说的做。赵大夫你一会去我家里一趟吧,我有事和你说。至于你们几个,”她略想了一下便直接开口道,“我先给你们放五天的假,五天过后再来吧。当然,这五天是不会扣你们工钱的。”

    她这话一出口,几个小伙计的眼顿时就是一亮。

    虽然他们也生气医馆被砸,但现在东家都没什么办法拦下来,他们这些当伙计的有啥办法?

    经过刚才的愤怒,这会儿已经都冷静了下来:本来他们在铺子里也就待了这么两三个月,时间不长,自然就没什么感情的,更何况之前的事情他们愤怒也不见得就是全为了医馆被砸的,还有就是生气和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会儿那些人虽然走了,可有那么一两个还是害怕的紧,生怕那些人改天再来上这么一回……

    这次是砸了铺子。

    下次呢,会不会就真的动手打人了?

    不对,其实这次他们也动手打人了的,不过是刚好碰到东家带着护卫过来罢了。

    万一下次东家没有这样及时赶到呢?

    他们来这医馆是赚一份银钱养家。

    可不是来送命或是挨打的啊。

    或者,他们可以去看看别的医馆什么的地儿?

    他们一个个都在心里存着小九九,这会儿一听杨长英的话,立马就各自眼神闪烁了起来,旁边的赵大夫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头自然是着急的紧,他上前两步,站在了杨长英的跟前儿,“姑娘,让他们留下来,这里的事情还有的做呢。”他这话也是说的真的,这些被打砸的东西可不少,就是修整,也要有人手啊。

    现在明显这几个人都有点军心不稳了。

    姑娘这一放假,不是主动把他们几个给放开吗?

    杨长英却是微微一笑,“赵大夫,你送我出去吧。”

    “是,姑娘。”

    眼看着杨长英不听自己的,赵大夫甘着急,可杨长英是东家,他可以说话,可以提建议。

    但她坚持了的事情,他不能不听。

    杨长英和赵大夫一前一后走出了医馆的铺子。

    站在街口,杨长英笑着看向一脸郁郁的赵大夫,“赵大夫可是觉得我行事不妥,以为我这个时侯不该主动提出放假,赵大夫觉得我这一开口,等到他们再重新上工的时侯,说不定一个人都不会来了,赵大夫可是这样想的?”

    正一脸纠结的赵大夫猛不丁的听到这番话一下子瞪大了眼。

    “原来姑娘你都知道?那你明明知道还……”还主动提出要放假,这不等于是放人吗?

    这几个小伙计可是店里头花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培训出来的啊。

    杨长英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她扫了眼赵大夫,敛眉,“心不在店里头的人,我要他有何用?”

    赵大夫想来想去的,他就是硬生生没想到杨长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但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把他之前满心满怀的打算,以及想好了一肚子要劝人的话给打消。

    让他茅塞顿开。

    是啊,他们是开医馆的,这医药上的事情,怎么可以容忍敷衍?

    杨姑娘这么个年轻的姑娘都晓得这事儿。

    自己明明年长她,又在四乡八村的行走了那么几年,竟然却疏忽了这么一个道理……

    他越想越觉得惭愧,把头低下去,“是我想差了。”

    杨长英赶紧安抚了他,待得打发了赵大夫回去,她扭头看了眼阿傻,“走吧。”

    “你不喜欢他。”

    身后,传来阿傻有些疑惑的声音,杨长英脚步微顿,又继续往前走。

    阿傻一平一板的声音在身后有些执着的继续飘来,“但是你又不讨厌他,哎,英子,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啊?我怎么想不透了呢。”他一脸孩子气的纠结,在那里又是挠头发又是皱眉的,走在前面的杨长英也不禁扑吃一声笑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突然心头一转,笑着看向阿傻,“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喜欢他,明明不喜欢他,我为什么又不讨厌他?”

    杨长英笑盈盈的看着阿傻,听他怎么说。

    阿傻先是被杨长英的话给绕的头晕,最后他苦着脸想了想,伸手挠了两把头发,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你讨厌,就不会对着他笑了啊。可是,可是你刚才看他的眼神,就是这里……”他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双眼处,皱了好看的眉头苦声道,“你的笑容,难看。”

    他这话说的杨长英心头霍色一跳。

    下一刻,她双眸灼灼的盯向了身侧的阿傻,就差一点扑过去掐着他的脖子烤问了。

    你倒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要是真傻,为什么连一般成年人都看不出来的事儿,他却两句话就说了个分明?

    难道说就因为他脑子简单,所以,想的也纯粹些。

    能一下子看透人的双眼?

    正如阿傻所言,她是不讨厌赵大夫,但是做为医馆的大掌柜,赵大夫却仍是有些欠缺,但是现在一来她没有人手,二来吧,赵大夫是她信得过的,暂时她还不想换人,所以,这些情绪落在阿傻的眼里便成了她即喜欢又讨厌!

    这些,是阿傻匆忙几眼看出来的?!

    这样敏锐的眼力啊。

    在心底轻轻一叹,杨长英愈发为着阿傻的身世而担忧了起来。

    麻烦啊。

    阿傻可不晓得她此刻正在纠结着自己的事儿,而起因就是他故意在杨长英面前卖弄的那几句话,要是他早知道这样的话,肯定打死也不开这个口啊,此刻,板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却犹不自知的某人正一蹦一跳,满脸欢喜的跟在杨长英的身后,“阿英,英子,咱们去哪呀?咦,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呀。阿英,咱们去吃好吃的吗?”

    杨长英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一会我把你卖到酒楼去,让你吃个够。”

    阿傻啊的一声叫,似乎是真的被杨长英这话给吓到,一跳刚好落到杨长英的身侧,紧紧抱了她的手臂不放,“不去不去,不卖不卖,跟着英子,有肉肉吃,还有好吃的,香香的,吃……”他这样颠三倒四的,明明说的都是些吃的,可莫名的,杨长英却一下子想到了两次被他偷亲的事儿,当时,他也是说,好吃来着?

    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杨长英狠狠的瞪他,“你给我闭嘴。以后不许说吃的。”

    “哦,好嘛,不说就不说。”可是下一刻阿傻就一脸惨兮兮的凑到了杨长英的跟前儿,“英子,不让吃,会饿死的。我不要饿死,呜呜,我要和英子在一起,我要阿英,我不想死,呜呜呜……”他抱紧了杨长英的手臂,似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还不时的拿头往杨长英的怀里蹭,这下把个杨长英给气的,暗自磨了两下牙,忍着一脚把眼前这个傻子给踹飞的可能,她低语,“你要是再不起来,我现在就让你给我滚。以后,不,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趴在杨长英怀里沾便宜上瘾的某人一下子被这话给吓醒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惨了,自己好像是玩过火,把这丫头给惹毛了!

    第二个念头一下子就安慰了,他现在是傻子,他怕谁?

    抬起了头,一脸的泪花儿,似雨水打过的海棠花儿,绝对是惊艳,杨长英看着忍不住就恍了下眼神,话说,这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他就是不同啊,就这么随便的一哭都是那样的让人不舍得!啊呸,她才不是不舍得,她,她就是不想欺负一傻子!

    对,她是心软。

    瞧不得自己救下来的这个傻大个儿委屈。

    杨长英把一腔羞恼压下去,狠狠的剜了眼阿傻,“还不赶紧起来?我还有正事儿要办呢,你要是坏了我的事儿,瞧我今晚回去饿着你。”一听这话,阿傻立马就站直了身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望向了杨长英,眼里全是祈求:这丫头可是向来说话算数的!

    她要是说饿着自己,那绝对就是饿着的。

    而且,说不得为了收拾自己,她还会亲自下厨煮些好吃的什么的来气自己。

    到时侯家里肯定会出现这样一幕:他在厨房一角眼巴巴瞅着,杨长英他们却在一侧吃的津津有味儿……

    光想想这一幕他都觉得不能忍受啊。

    杨长英看着他瞬间闭嘴,自己满意的笑了起来,并且还有些小得意的扬了扬小下巴,孰不知她这一番的动作落在对面阿傻的眼里,却是让他差一点把一颗心都给跳了出来!他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抽了下嘴角,这丫头,怎么就那么的越看越顺眼呢?

    眼珠转了两下,他抬脚跟上去。

    “阿英,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这又来了。

    耳朵边儿才安静了那么一会儿呢。

    杨长英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眼阿傻,摇摇头最终妥协下来,“等我一会办完事儿,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在她的眼里,她觉得阿傻也就是这个样儿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养了个儿子。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玩儿,阿傻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走走停停的,就这样一路就直接到了洛辉药堂的门口,趁着阿傻看一侧小摊上的东西,杨长英站在那里扭头打量着洛辉药堂,一双好看的眸子咪了又咪,这就是所谓的洛辉药堂吗?她之前在赵大夫那里已经把这家药堂的情况打探了个差不多,知道这家东辉药堂是祖孙三代人的努力,听说,之前原本不是叫这个名字的。

    但是,据说洛家的长房长孙出生的那一晚,洛家的当家人,也就是洛东辉的爷爷做了个一梦,梦的内容是什么具体的也说不清楚了,反正第二天洛东辉便被洛老爷子给取了东辉这个名字,而且,还直接让人强势的把开了两代几十年的药铺改成了东辉药堂。

    据说这件事情可把洛家的另外几房给抠坏了。

    一个个的都直接把大房当成了眼中钉。

    为了这事儿,更是连洛老爷子都恼了起来。

    可是不管余下几个儿子怎么闹,洛老爷子死不改口:就是东辉药堂!

    如今洛东辉已经二十余岁,娶妻生子。

    他用自己的强势以及手段和能力把东辉药堂的生意打理的蒸蒸日上,比起洛老爷子在世时,更是增开了足足有一半的分店,当然,为了家族带来的利益也是更多了,单凭着这一点,整个洛家族里虽然对于连药铺名字都是长房长子的,可是,人家有能力!

    能给大家赚来大把的银子啊。

    洛东辉甚至在洛家放了大话,只要你们谁能比我做的好,比我会赚钱,能让药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他就亲自把药铺的名字给改了。

    当然了,也有几个年轻不长眼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真的站了出来挑站洛东辉。

    洛东辉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给他们机会。

    到最后,那几个年轻人输的极惨!

    但他们也从此之后真心服了洛东辉,成了洛东辉身边的心腹帮手。

    如今,洛东辉已经在洛家完全站稳了脚跟儿。

    这东辉药堂,就是他洛东辉的一言堂!

    杨长英看着东辉药堂前面络络不绝的人流,脑海里想着洛东辉的资料,半响后她轻轻一笑,扭头招呼了阿傻,“行了,咱们走了。”打砸了她的医馆,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呵呵,她的医馆可不是谁都能砸的!

    杨长英回到家,刘氏一脸惊惶的迎了出来。

    “娘您您这是怎么了?”杨长英小心的看了眼刘氏,随着她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到她红了的眼圈,不禁一下子有些慌了起来,“娘你别哭啊,是不是我不在家出什么事情了?你别难过,不管是什么事情咱们都说出来,到时侯我让阿傻帮您出气。”她拿了帕子帮着刘氏擦泪,一边小心冀冀的试探着,“娘,是刘家的人还是杨家老宅那边的人?”

    在她的心里,能让她娘这般难过的只有这两边了。

    谁知她这话一出口,刘氏本来要掉不掉的眼泪却是唰的一下跳了下来,这下把个杨长英给唬的,“娘,娘您别哭啊,是不是女儿或是同子哪里惹您生气了?您说出来呀,憋在心里会生病的。”说起来她也是些许的无奈,她是一心一意想把刘氏这动不动就落泪的毛病给板过来,哭要是有用的话,这个身子的原身也不会魂飞魄散,更不会有现在的自己了。

    杨长英的话听的刘氏眼泪掉的更快。

    肩膀一耸一耸的。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难过。

    杨长英只好陪着她,一边坐着给她擦泪,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话来安慰她,不过看着刘氏哭了那么一阵儿,杨长英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猛的睁圆了双眼,“娘,你是不是知道医馆的事儿了?”话说出口,杨长英一下子就觉得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再看到刘氏听了她这话哭的更伤心,哪里还不晓得自己是猜对了?

    她在心里暗叹了一句,不知道是谁和她娘说的啊。

    这不是给她添乱吗?

    回头让她查到这人,看她怎么削他!

    心里这样想着,杨长英却是只能叹口气向前去劝刘氏,温声软语的劝啊,刘氏哪里听的进?只要想到自己女儿付出那么多的努力,竟然到头来被人给砸了,而且,还刚好是她过去的这一天,要是万一那些人误了自家女儿呢?

    万一那些人更凶一些,更恶一些。

    出手打人?

    此刻的刘氏完全忘记杨长英身侧还有阿傻这尊大神了。

    她只是陷入自己心里头臆想出来的恐惧和危险之中。

    “娘,我和您说了,我真的没事儿。有阿傻呢,什么人也不会伤到我的啊。”杨长英觉得自己是好话说尽呐,不过她也晓得刘氏这会儿正在担惊受怕中,估计是听不进她的话了,想了想她便扭头对着八角低语了两句,回头看向刘氏,“娘,女儿给您熬了碗安神汤,您这会儿情绪绷的太紧,先喝了稳稳心神咱们再说别的啊。”

    刘氏现在这情绪真的有点不对劲儿。

    绷的太紧。

    稍一不慎那可就是崩溃的。

    刘氏也点点头,不过一会功夫八角便端来了安神汤,杨长英亲自喂了她,最后,又扶她到了炕上躺着,哪怕是躺下了呢,刘氏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杨长英的手,一边睁了眼看着她,不让她离开半点,杨长英无奈,但现在这种情绪下,她也的确是走不开。

    握着刘氏的手,她语气温软,“娘好好睡,女儿不走,真的。”

    “等您醒过来一定睁开眼就能看到我的。”

    刘氏点点头,半响没阂眼。

    不过后来还是安神汤起了效用,慢慢的她就昏睡了过去。

    知道这安神汤的效用最起码会让刘氏睡小一个时辰,杨长英帮着她掖了掖被角,示意八角和她一块出来,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她看向八角,“今个儿谁来家里了?”要是没有人的话,她娘不可能知道外头的事儿。

    八角咬了咬唇,“姑娘,是上次来的那位,太太的大姐。”

    刘大丫儿!

    也就是说,是她的那位便宜阿姨!

    她竟然不死心的又来了?

    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发现了自己在医馆的事情?

    这可真真是巧啊。

    杨长英心里头涌起了几分的狐疑,不过她也没和八角多说,和这丫头说也没用,她的眼里现在只有自己,只有这个家,别的事情她是不会去想的,这也是她喜欢八角的原因,这丫头简单,单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让她用她的时侯不用去多想什么。

    “小姐,太太和那个女人还吵了呢,奴婢就听到什么银子啥的,到最后那个女人气呼呼的走了。”

    八角把自己在院子里听到的一些话都轻声的说给了杨长英听。

    最后,她看向杨长英,“那个女人才走了没有两刻钟呢,太太当时就急的不得了,想要亲自去找您,被我们给劝了下来,可却又一个劲儿的催着我们去找人,还好您这就回来了,不然奴婢们都不晓得要怎么做了呢。”她们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去了哪呀,再说,就是知道,小姐是出去办事的,也不是她们能说叫就叫回来的呀。

    至于太太说的什么小姐有危险。

    她们虽然听了很担心,但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一来吧,那个女人一走,太太就着急的要找小姐,肯定是那个女人和太太说的呀,在八角这些人的眼里,刘大丫儿那就是个不靠谱,一心一意只想着从杨家往自家搂钱的主儿,这样人说出来的话,能听,能信吗?

    二来,自家主子身边儿可是还有一个武功高手呢。

    什么人能打的过阿傻?

    刘氏是关心则乱。

    他们这些人却是在一侧瞧的清清楚楚。

    不过为了安慰刘氏,马婆子等人自也是出去找了人的。

    还好,杨长英及时回来了。

    “姑娘您说,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啊,您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偏偏的说那些话来吓唬太太。”八角小脸上全是愤怒,语气也很冲,气呼呼的鼓了腮帮子,瞪着眼儿好像一尾摇头晃脑的小金鱼,看的杨长英忍不住就抿了唇笑起来,她笑了笑,看向八角,“这样不过是才开始罢了,以后呀,你且瞧着吧。”

    以前刘家人估计是不晓得也就罢了。

    现在这刘家的人,连她那个便宜外婆都亲自出了马……

    即是知道了自己家有些钱财,日子比他们还要好过。

    他们能不眼红吗?

    或者,在他们的眼里还想着自己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个能作主的,他们刘家一心一意想着帮自己家照顾家业呢,她把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八角不禁听的瞪大了眼,“姑娘,您说错了吧?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这些家业明明就是您的,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来打理?”

    杨长英微微一笑,看了眼八角,勾了勾唇没出声。

    是啊,连个小丫头都晓得的事情,刘家人,会不晓得吗?

    刘家人晓得吗?

    自然是晓得的。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像啊。

    此刻让杨长英掂记着几分的刘家,也是一家人团团围坐,竟是难得的开起了家庭会议。

    一个人不缺!

    刘家老大,刘氏的大哥一脸的怒意,“大姐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呀,小妹家的东西都是咱们刘家的,你可是嫁出去的人,你可别在中间出什么妖蛾子啊,不然我可不依。”他一边说一边瞪大了眼,看着刘大丫的眼神全是冷漠。

    说什么姐弟情深什么手足一家人。

    在银两和绝对的利益面前,那些都是狗屁!

    刘大丫本来就和刘氏吵了一架,因为没有如愿,正在气呼呼的坐在那里生闷气儿呢,一听这话也忍不住噌的一下窜起了一股子邪火,她伸手指了刘家老大的脸几声冷笑,“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还刘家的,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可是有儿有女呢,人家的东西不交给自己的儿女,交给你?可别让我笑掉大牙了。”

    刘大丫看着自家这个黑心肝的弟弟眼里全是鄙视。

    她还只是想着沾三丫头家的些许便宜。

    让她好歹弄点银子吃食啥的就行了。

    可是自己这个弟弟倒是好,狮子大开口啊,她冷笑着撇了眼刘家几人,最后,猛不丁的把不可思义的眼神落到坐在主位上的刘家两老身上,她眼里全是讶异,“爹,娘,你们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吧?这事儿怎么可能呢,娘,女儿还是劝你们别这样想的好……”

    人家又不是个傻子。

    怎么可能会把自家的产业拱手让人呢?

    旁边刘家大嫂忍不住就瞪了眼刘大丫,开口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哟,大姑姐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可是别忘了自己这些年都是谁在帮你!”她一脸怒意的瞪了眼自家男人,眼里全是怒气,瞧瞧你这个姐姐,吃了咱们家的,喝了咱们家的那么多年,现在倒好了,竟然胳膊肘朝着外头拐,偏心起地一个外人。

    可见,这些年她们真真的养了一个白眼儿狼!

    刘家老大心里也有气,再被自家娘子这眼神一瞪,心头的火气噌的就窜了上来,“大姐,你可不是我们家的人了,现在这是我们老刘家的家庭会,你还是回你自己家吧。”竟然是一语不合起身就赶人了啊。

    为了银钱,是连自己的姐姐都不认了。

    刘大丫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她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起的急,把屁股下头的凳子都带的翻了下去。

    咣当一声,把刘老太太怀里的一岁多的小孙子给吓醒了。

    哇哇的哭声震天响。

    刘老太太一边心肝肉的哄着小孙子,一边狠瞪向自己的大女儿,“行了,你弟说的对,你瞧瞧你,都嫁了人的人,这些刘家的事情自然不是你能管的,你还是回你家去吧。”她这也是无奈,自己这个大儿媳向来对这个女儿老是回娘家吃喝拿有意见,大儿子又是个夫纲不震的,到了现在她竟然还想着拦了刘家的发家之路。

    别说儿媳妇不容她。

    就是自己身边这老头子,还有两个儿子都容不下她!

    与其让她留在这里父女,姐弟的彻底闹僵,还不如让这个女儿先回去。

    有自己这个亲娘在。

    日后若是刘家真的有了好日子,还真的会愧待了她吗?

    可惜她这里一心为着刘大丫着想,刘大丫却是不晓得呀,被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弟媳往外赶,特别是弟媳还说什么吃喝拿的,她这张脸可是觉得丢尽了,正准备扯了嗓子和刘大家的媳妇好好撕上一场,然后,她的亲娘竟然也出声往外赶她?

    这让刘大丫一下子就蒙了。

    她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娘,你,你竟然也赶我?”她是老大,从小到大为了这个家她做了多少的事儿?就因为家里头孩子多,做事的少,她这个长姐几次三番被自己的亲娘推拒了亲事儿,就为了家里头的事情,她的亲事一耽搁就是好几年。

    等到她出嫁的时侯已经是满满的十九岁!

    哪怕这是在农家呢,十九岁也是老姑娘了啊。

    她出嫁的时侯还没什么嫁妆。

    这些年她在夫家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弟弟赶她,娘也不认她了?

    她看着刘老太太气的红了眼,怒气上头,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凳子,“你们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说罢这话,她一边气呼呼的朝着外头走,一边回头对着刘老太太几人冷笑道,“我还不稀得和你们这样一群没心肝的人在一起呢,你们一心想着谋了人家的家业,小心事败之后被天打雷劈。”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气的刘家两个儿子,儿媳妇都红了眼圈儿。

    刘老二的媳妇更是委屈的开了口,“爹,娘,你们听听这话,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连诅咒都用上了,咱们什么时侯谋人家的家业了?明明是爹娘瞅着小姑子不容易,家里头又没个掌家的,我们大伯和当家的又心疼自家姐妹,怕她这么一份儿家业被外人给谋了去,才想着帮她一帮的,可是爹、娘,让大姐这样一说,咱们哪里还有脸出门呀?”

    她这话一出口,刘家几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刘老头更是想也不想的抓了手边的粗瓷大碗朝着已经迈出门口的刘大丫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

    大碗落在了地下,摔了个粉碎。

    刘大丫却是被吓了一跳,她刚才一心往外头走,可没想到自家亲爹竟然一声不吭的就砸了过来,回头看地下的大碗,她眼底闪过一抹的惊惧,这要是砸到她头上?不死也得落一个窟窿啊,刘大丫的心一下子就冷了,这是她亲爹啊。

    瞧瞧这架式,竟然颇不得把她给弄死的架式!

    她这里还心惊着呢,屋子里刘老头极是严厉、愤怒的声音响起来,“你要是敢把今个儿这事儿在外头说一个字儿,我就带了你两个弟弟去你的婆家,把你给带过来亲自打死!”他眼里闪过一抹冷意,看着刘大丫一字字的道,“我管教自己的女儿,这说破了天儿去,谁也拦不住!”

    “我,我……”刘大丫一下子腿软的跌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