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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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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嬷嬷还是在担心那个周慕言会继续派人来,所以就让人在竹林边设岗,不然像昨晚,峨眉派潜入的人与小贼周芷若里应外合,破了法阵唤醒神兽,差点就放跑了神兽。

    一旦神兽被放了出来,洛阳城的百姓会不会遭殃是其次,金鹰帮困了神兽九年的秘密也会被人发现,到时,金鹰帮首当其冲,会被当成是罪魁祸首。那时,她守护了这么久的金鹰帮,该何去何从?

    “狄嬷嬷,峨眉派为什么会派人来破阵?”沙云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我只想着你跟少主,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到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我老婆子,也得偿所愿了。”狄嬷嬷笑着说道。

    “狄嬷嬷,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沙云咋呼着,继续说道:“再过十年,我还得跟他们一起去兰陵秘境,进了兰陵秘境那是有去无回的,哪里还会有喜酒?”

    狄嬷嬷停住了脚步,因为沙云这句话,她仿佛记起,那年她才十六岁的雨季,有个少年对她说:“我会活着回来,等我。”第二天,那少年就代替她,去了兰陵秘境,再也没有回来。

    狄嬷嬷忆起往事,眼眸里出现点点泪光,说道:“沙云也学狄嬷嬷像胆小鬼,不要去,不就行了。”

    沙云捂着嘴巴嘻嘻地笑出声道:“我才不信,狄嬷嬷你这么厉害,连神兽都能困住,你会胆小?!”

    “嗯,狄嬷嬷真的很胆小。”

    狄嬷嬷把沙云送回训练场中,回去的路上,脑中一直在忆起过往的片段,她疲惫地走进小径边的凉亭里,靠坐在亭栏上,从怀中掏出半枚玉佩,看着玉佩,呢喃着:“我有多久,没有在记起你了,夜。”

    狄嬷嬷、狄卿夏在自己记事以来,就在金鹰帮里,只因她的父母生了四个女儿,她是最小的,家里人养不起,就把她还在襁褓时,送进金鹰帮,让金鹰帮代为抚育。

    狄卿夏在金鹰帮里生活的第六个年头,刚巧是兰陵秘境十年之期的开始,她、还有金鹰帮中,所有的孤儿都被选中,进了训练场,为兰陵秘境的十年之期做准备训练。

    在那一天接着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进行着残酷而又艰辛的训练里,她遇到了一个,只有九岁稚龄,却处事不惊的狄夜。

    狄夜是个孤儿,他也是在金鹰帮里长大的,但是他运气好,被当时的金鹰帮大长老孤独仇,收为关门弟子。在训练场里,九岁稚龄的狄夜,成为了狄卿夏她们训练老师的其中之一,但狄夜的年龄只比狄卿夏她们大两三岁。

    在一起训练的很多小孩子都不服气,囔囔开了:“凭什么狄夜跟我们一般大,却能成为我们的老师?”

    结果,不服气的小孩轮流单挑狄夜,挑不过;群殴狄夜,被欧的还是那些不服气的人。这才让那些不服气的人深深的折服,愿意接受他的教导。

    那时训练场里不止一百个孩子,有几百个孩子一起训练,训练到最后,有一场淘汰赛,只因去兰陵秘境,每一个帮派,只有一百个名额。

    十年之期,弹指一瞬间。

    在即将去兰陵秘境的前一年,十五岁的狄卿夏对十八岁的狄夜说道:“狄夜……老师,如果我能赢得那一百个名额的其中之一,你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是狄卿夏当时说的话,那个条件是,让狄夜笑一个给她看。

    “好。”狄夜面无表情地看着狄卿夏说道。

    淘汰赛分为三场:第一场混站,必须在几百人中杀死一人,杀死人的,把被自己杀死的人拖到前面就算过关;

    第二场车轮战,几百人分为几十组,每一组六十人。每组选出一个人守擂,先是一对一打,赢的人继续守擂,面对的却是一对二,接下来继续赢的人,则是一对三,依次类推,一对四,一对五,没有停歇地时间,直到全组的人,只剩一人。

    狄卿夏在的那一小组,她坚持到了最后,结果不言而喻,她赢了;可是,她失血过多,体力耗尽,晕倒在擂台上。晕过去的狄卿夏,没有看见狄夜惊慌失措地模样,也没有看见狄夜不顾一切地跑上台,把她紧紧抱住,脸上出现的惶恐。

    在狄卿夏十六岁那一年,即将出发的前一夜。

    狄夜约狄卿夏出去,“先前你不是说,你赢了,我就要答应你的一个条件,现在说吧,是什么条件?”

    那时天空正下着大雨,狄卿夏期翼着说道:“狄夜,你能对我笑一笑吗?就当是……为我送行的礼物。”

    狄夜酝酿了许久,在他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个笑脸,狄卿夏迷住了。可是很快,狄卿夏就感觉昏昏欲睡,在她意识模糊之前,她听到狄夜说:“卿卿,我爱你,我愿意拿我的命,换你的命。不过,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等我”

    在狄卿夏还没搞明白原因的时候,她就彻底陷入昏睡当中。狄夜所说出的那句话,对于狄卿夏来说,更像是在做梦。等她做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狄夜已经跟其他人早就出发去盛京了,当时李四娘告诉她,还把半片玉佩交给她:“这是狄夜老师让我交给你的,他还让我告诉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等着他回来。如果时间太久,他还没有回来,你就忘了他。”

    “狄长老!”

    一声低唤声,打断了狄嬷嬷地回忆,狄嬷嬷收起玉佩,站起身,看着从转角处过来的两个人,一个人是金鹰帮的外门弟子,还有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狄嬷嬷没有过多的去打量那个老头,只是看着金鹰帮的弟子,问道:“有事?”

    “这老头是少主让人带回来的,少主还让他带回了一封信。”金鹰帮的弟子把老头手里的一封信交给狄嬷嬷。

    狄嬷嬷接过信,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块只有一半的玉佩,狄嬷嬷不敢相信地看着掉到地上的半枚玉佩,这半枚玉佩,是她怀里玉佩的另一半。

    时间仿佛停住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虚幻了,最真实的,只剩下地上的半枚玉佩,狄嬷嬷弯下身,正要拾起玉佩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苍老中带着嘶哑的声音,在虚幻的景象中响起。

    狄嬷嬷的身体颤栗着,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抬头,有多久了,是三十年了,还是四十年了,连她的一头黑发都变成白发,那人真的回来了吗?

    “狄卿夏,我回来了,我活着回来了。”那个白发苍苍,略显瘦弱的老头,他的脸上有着三道捉痕从左边太阳穴处,横跨一张脸,直往右侧脸颊延伸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