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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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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命法宝灭邪刀遭受重创,王动的口鼻之间,顿时蹿出了大股鲜血,胸膛里翻江倒海一阵剧痛。

    他咬牙硬撑着,踏剑前飞的速度不减分毫,探手就要召回灭邪刀。

    正在这时,远空里青光一亮,紧接着两条蛇一般的青丝光芒,呼吸间已经飞来,速度快的简直让他来不及反应。

    一条青丝光芒,一把卷住了飞快缩小的灭邪刀,光影只一闪便缩了回去。

    而另一条青丝光芒,一举扯下了王动手腕上的紫色储物镯,一道幻影飞退了回去。

    鲁随风掌中青光一闪,指间青鱼般挣扎扭动的灭邪刀,顿时老实下来,被他收进了大袖之中。

    身旁的陶永芳没和他计较这个,和他一起放出了神识,直接破了王动打在储物镯上的神识烙印,查探起了里面的诸般物品,竭力寻找着秘法所在。

    与此同时,两件法宝被强行抹去了神识印记,王动脑袋里撕裂般的猛地一疼,脚下一滑,险些掉下了飞剑。

    这时候,被挡了一下速度一缓的金棺,已然扑倒了他的双腿之前,金棺生出的滚滚如潮的无形气劲,“叮叮当当”的激射在他的金甲之上,情势万分危急。

    电光火石间,王动紫阳刀仓的出鞘、灌入大量法力一刀斩中了金棺!

    “当!”

    被刀锋斩中的金棺表面,猛地爆出了紫日般的大团光芒!

    王动在和结丹境强者的法宝对憾!一座座山头上的青罗弟子们简直忘记了呼吸,震惊过后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他们就是此刻英扬武烈无所畏惧的王动,浑然忘记了他们方才还在痛骂王动猪狗不如。

    王动就觉着一股凶猛难挡的反震之力传来,一举冲破了他手掌上的法力护罩,直接震断了他的指骨腕骨和胳膊上的条条经脉,他紫阳刀拿捏不住,顿时脱手飞出。

    然而有得有失,正是借着反震之力,王动脚下法力粘紧了飞剑,在空中连人带剑、风车般的倒转了一周,房屋大的金棺擦着他的衣袍,从他的下方呼啸而过。

    已经赤手空拳的他踩着飞剑,就在澎湃翻滚的气浪之中,破浪而行电光一般射了出去。

    唐川猛吸一口凉气,刚想召回金棺,就在这时,御剑而来的王动已然冲到了两里之内。

    剑气如潮!

    王动左掌一翻,所有的剑气一举放了出去。

    观战众人瞪大了眼,就见王动的左掌之中,刹那间喷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牛毛般剑气,形成了一片层层叠叠的剑气狂潮,速度快过流星,只一眨眼便卷到了唐川身前。

    剑气未到,可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已然迫在眉睫!

    唐川脚踏飞剑向后飞退,衣袍鼓荡的身体外面,瞬间裹上了一层金色法力护罩。

    然而他退的再快,可仓皇应变的速度,又怎能快过瞬息即至的剑气!

    “噗噗噗噗……”

    黑白两色一浪追着一浪而来的剑气,一举破了他的法力护罩,从他的左臂之中,鱼群过境一般穿透了过去。

    点点血光崩现,如同千点红梅绽放空中。

    唐川疼的嘴角一抽,忽然吓得魂飞胆裂,顾不得再战王动,脚下飞剑载着他“嗖”的横飞了出去。

    停稳之后,唐川就觉着他的大半条左臂,好像变成了生机全无的枯木,硬邦邦的不听使唤。

    那种麻木枯死的惊悚感觉,已经袭上了他的肩头,就要朝着他的心脏蔓延!

    他当机立断右掌一挥,一记掌刀砍下了他的整条左臂,运转全身的澎湃法力,顿时找到了宣泄口,从鲜血喷洒的断臂伤口喷涌而出,在阳光里射出了一束金色的法力气柱!

    抬眼再看王动时,唐川惊怒交加,只见王动踏着飞剑已经杀入了七个修士之中,没有报废的左掌之上,燃烧着火焰熊熊的三色火焰,黑!白!红!

    什么?结丹境强者,竟被王动的剑气逼的自断一臂?这怎么可能?

    结界内外的青罗宗弟子们,大张着嘴巴简直变成了哑巴,一道道目光紧追着王动不放。

    就见王动御剑如飞,在七个踏剑招架的修士之间纵横来去,一个人追着七个人打,一只火掌上下翻飞呼啸来去,呼呼呼的破风声,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

    而那些近战无法施放法宝的修士,被一只火掌追的踏剑躲闪疲于奔命,一个修士忽然躲得慢了点,直接被火掌拍成了漫天血肉。

    也就在三四个呼吸之后,又有一个女修躲闪不及惊恐大叫,拼命举起手中的刀状法宝,试图抵挡拍向她头顶的火掌。

    哪知道王动虚晃一招,疾若奔雷的火掌猛地一低,一掌拍进了她的胸膛,从她后背爆出的血水中穿出,如同拍穿了一层窗户纸。

    啊!一座座山峰上的青罗弟子们吓得面无人色,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杀人场面。

    五行峰上,慕容紫衫站在王远山的尸体旁,满脸泪水的看着远空中那个死前搏命的男人,她的一颗心都碎了。

    至于瘫坐在一旁傻子般的韩若雪以及其他人,慕容紫衫不屑去看一眼,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只有她的丈夫,只有她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可怜的丈夫。

    青罗峰上,李南天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小贼,有此霸道掌法,为何不早点献给青罗?你该死!该死之极!

    而在山门上空,杜千等分散各处的修士们纷纷喝骂,然而虎入羊群的王动缠着交战处的几个修士不放,他们不敢放出法宝伤了自己人。

    鲁随风面色铁青,本门的结丹境长老唐川自断左臂法力崩溃,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其他被王动追着打杀的,可都是他们剑符门的弟子啊。

    他再也淡定不住,顾不上以大欺小,凌空虚渡仅仅两步迈出,已然到了御剑撒野的王动身后两丈处。

    “看掌!”

    他好歹顾忌着最后一点脸面,提醒了一声,青光乍现的右掌如影随形地拍了出去,就要废掉王动的双腿。

    陶永芳一见他出手了,也不好意思再作壁上观,刚想出手,忽然眼睛暴睁,这怎么可能?

    就见踏剑猛回头的王动眉心,一点绿光闪过,一个霓裳飞扬的妙龄女子凭空出现,正是身带重伤来救王动的朱玲。

    神秘女人?

    陶永芳大惊失色,来不及赶去支援鲁随风,仓促之间,只得推出了一记黑气腾腾桌面大小的落天掌,风驰电掣般的打向了朱玲。

    这时候的朱玲,绿光大作的两只手掌,一掌撞上了鲁随风原本击向王动的单掌,另一只手掌趁机拍在了一声惊吼的鲁随风胸膛!

    鲁随风被这一掌破了法力护罩,整个人风筝般的倒飞了出去。

    而携伤而来的朱玲,对掌之后,七窍窜血倒飞了出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影,一举晃出了她的身体,下一刻不倒翁一般,重新晃回了她的身体。

    也就在这时,陶永芳那记隔空拍来的黑色掌影,里面窜动着一只狰狞咆哮的虎头阴魂,马上便要追上了身体倒飞的朱玲,直奔她的面门而去。

    而朱玲对掌之后,地魂被震得离体飞出刚刚归窍,根本无力抵挡,眼见这一掌就要拍的她脑浆迸裂。

    就在这一瞬间,王动舍弃飞剑凌空扑来,用他披着金甲的后背,竭力迎向了拍来的黑色掌影!

    “不要!”朱玲惊恐大叫。

    王动左臂奋力一挥,刚把朱玲推到了一旁,砸来的黑色掌影,一举拍在了他的背上!

    “轰!”

    棍打皮革的巨响声中,王动被拍的七窍喷血,浑身金甲冰面般的爆开,炸成了激射向四周的千余颗土极晶,而他被打的一溜跟头朝着下方山岭坠去。

    缓过一口气的朱玲流星赶月般的追了下去,一把抱住了满嘴冒血的王动,哽咽哭道:“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一掌?你好傻,那会要了你的命的。”

    “……”王动竭力想说些什么,可一股又一股鲜血,不断涌出他的嘴角,他已无力回答,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不,我不要你死,我命令你不许死……啊!”

    朱玲哭喊着,忽然仰天疯吼,飞速下坠的过程中,腾出来的一只手掌里面,狂喷出了一片白森森的寒气……

    “快!快拦住她们!那女人已被我重伤。”鲁随风倒飞之中,冲着陶永芳叫了一嗓子,话音未落便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

    “不怕死的只管来追,我还有搏命一击!”

    朱玲嘴角眼角全是血,抱着双眼紧闭的王动疯狂大吼。

    陶永芳瞳孔猛缩,悬浮在气浪翻滚的空中,拳头攥了又攥,最终没敢冲上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霓裳猎猎的朱玲,一手抱着生死不知的王动,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十几丈长的气剑,头下脚上流星一般射向下方山岭,一剑劈开了森林大地,带着王动一头扎进了深渊般的地缝里,隐隐的,似乎有重物极速入水的声音传来……

    “陶永芳,”

    面如金纸的鲁随风晃晃悠悠踏空而来,惊惧的看了眼下方山岭之间,那条鸿沟一般尘土激扬的裂缝,冲着陶永芳吼道:“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陶永芳怒道:“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她还有搏命一击?我追下去找死吗?要追你去追,老娘恕不奉陪!”

    “你……”鲁随风气的又吐了一口血,捂着心口被堵的无话可说,他也不敢啊,实在是那个神秘女人太强悍了。

    他一口怨气憋在就快炸开的胸膛里,四处踅摸着撒气的对象,忽然调转炮口轰向了结界之内,青罗峰上面色阴晴不定的李南天。

    “李南天,王动跑了,等他来日重返北莽,第一个寻仇的就是你,老夫好生期待啊,哈哈哈哈……我们走!”

    撒过了无名火,带给了李南天不痛快,他却痛快了许多,冲着唐川等本门弟子一挥手,从兽囊里放出了一只巨大的青冠彩羽飞禽,坐了上去带着人向东而去。

    陶永芳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下方山崩地裂的山岭,回头朝着李南天讥讽道:“你……也配做一派之主?有你这样的宗主,无论多少忠心耿耿的弟子,也要被你逼的反目成仇,青罗由你执掌,好得很呐!”

    她撒气的同时,也暗藏了分化青罗弟子的用心,之后带着杜千等本门弟子,将散落山林之间的千余颗土极晶搜了出来,御空而起追着鲁随风而去。

    秘法没有得到,但落入鲁随风手中的那只储物镯里面,可是有不少让她眼热的好宝贝啊,她不会让老鲁独吞。

    片刻之后,两派修士走了个一干二净。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但青罗宗的山门处,原本恢弘高大的山门却已倒塌,旁边的山林更是一片狼藉。

    就在那条深渊般的地缝边上,王动割袍断义飘落的那片衣角,挂在山腰一青松的枝杈上孤零零的随风摆动,仿佛一只手掌在轻轻挥动,是否是舍不得他的人儿,在为他默默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