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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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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花了十天就将前后两年所有的账目全都理清了?”武旦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还不只是典膳局的?”

    “怎么?你不相信?”李成秀笑看武旦,说:“账目就是证据,你觉得我若是没有将证据拿到手,他们会乖乖认罪?再有,既是要查便要查到底,牵连到谁就查到谁,这可是你说的。还有,去芙蓉园春宴案发的时候我们便有言在先,在那时候起都安份守己好好做人,以前犯多大的错都继往不绺,如若不知好歹还不收手,抓不到他便罢了,要是抓到他一起算账,并且从重处理!如此,我自然是要将所有的账都查清楚,要不然怎么跟他们算总账呢?”

    “你厉害!”武旦朝李成秀竖起大拇指赞道,然后又说:“我看你算账的手法颇为神奇,教一教我呗。”

    “可以啊!”李成秀倒是蛮大方,半点儿推辞也不便一口答应了,只是武旦正待欢喜,就见得她小手儿一伸:“拿来!”

    “拿,什么来?”武旦一怔,突然感觉有些不好。

    “当然是学费喽!”李成秀鄙夷道。

    “学,费?”武旦又是一怔,想到她曾经的狮子大开口,不由得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你想要多少?”

    “不多,就十万八万贯的样子吧。”李成秀随口说了一个数儿。

    “你疯了?”一听李成秀给的数儿,武旦就跳了起来:“十万八万贯,还不多?”

    “怎么了?”李成秀问。

    “我没有!”武旦色厉内荏地干吼着。

    不管武旦色厉内荏,李成秀高声朝外喊:“魏公公可在外面?”

    “老奴在。”魏老宦在外头高声应着,须臾便走了进来。

    李成秀对魏老宦道:“劳公公跑一趟,替本宫请一下薛侧妃她们,就说晚上请她们在丽正殿用膳。”

    魏老宦奇怪地看了李成秀一眼,倒也没有多问,道了一声:“是。”

    “等等。”唤住魏老宦,李成秀笑着与他说:“让大妞跟着你一起去。”

    不过是传道赐宴的口谕,用得着还派监军吗?虽然心头奇怪,不过魏老宦也未多问,直接应了一声:“是。”魏老宦一边让小太监去叫大妞,一边又问李成秀:“敢问太子妃,晚膳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李成秀笑答:“没有,就吃个便饭,一家人聚一聚,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狐疑地看了李成秀和武旦一眼,魏老宦笑着领命退下,这时候大妞也收拾好过来了,两个人一起去各院传旨。

    武旦看得一头雾水,萌萌哒地瞧着李成秀,李成秀嘿嘿奸笑道:“你这里榨不油水来,我就从你老婆那里着补回来。”

    “你打算怎么着补?”武旦百思不得其解,求知若渴地看着李成秀问。

    李成秀神秘地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依照武旦对李成秀的了解,知道她每露出现在的这副表情,就表示她正在给人挖坑,或者正准备给人挖坑。武旦很明显地预感到,这次李成秀要坑的人就是他。

    武旦很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担心,但又忍不住好奇……李成秀到底要怎么坑他?

    不是武旦有病,实在是李成秀太神奇了,坑人也坑得能推陈出新,这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对它产生好奇。

    虽然预感很不好,理智告诉武旦应该赶紧躲开,但好奇又拖着武旦留下来。预感不好的痛苦与好奇的兴奋就这样交织在了一起,使得武旦的脸色不停地变来变去,李成秀见了禁不住惊奇:“咦,你居然会川剧变脸?”

    这个她老早就想去学了,只是苦于没有拜师的门路,没有想武旦居然会!

    李成秀欣喜若狂,伸出小爪子一把揪住武旦的腮帮子,想把他用的面具薅下来,好好研究。

    一时不察叫李成秀的突然袭击得逞,武旦顿时哇哇大叫:“干什么?你干什么?疯丫头你给我撒!哎呀,好疼!快撒手。”

    挣不脱,拽不掉,那就是一双恶魔的手。

    对武旦的嚎丧李成秀充耳不闻,她一心扑在了面具上:

    “你这面具做得好逼真,而且贴服得好好,完全看不出是假的……”咬牙切齿使劲拽,“我使这么大劲都扯不下来……怎么拿下来?”

    徒劳无果,李成秀只好撒开手,两冒金星地看着武旦,求知若渴。

    “什么面具?什么假的?这是真的!这就是我的脸!”捂着腮帮子的武旦眼里噙着泪花。

    “啊?”李成秀大吃一惊:“这个,你没有戴面具吗?”随即转为惊喜:“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像刚才那样,你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又黑……嗯,对对对,就跟现在这样,又扭曲得完全没个人样子了!好厉害,好厉害,你教教我吧!”

    李成秀搓着小手儿,两眼笑得弯弯如新月,一脸的谄媚。

    武旦:“……”

    “好啊,我教你!”滞了滞,武旦顺过气来,笑着跟李成秀说:“这个不难炼,不过有诚心才行。”

    “我有诚心,绝对有诚心。”李成秀连连保证。

    “那好,我说你做。”武旦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求知欲望爆棚的李成秀没有注意到这抹精光,她满是欢喜地等着武旦教她。

    武旦说:“你得先闭上眼。”

    李成秀就闭上眼。

    武旦又道:“要双手合什。”

    李成秀就双手合什。

    接着武旦又说:“你头微微向上扬些,张开嘴巴!”

    这是什么招数?李成秀有些狐疑。

    “还想不想学绝学?”武旦冷声哼道:“不是说有诚心吗?”

    “可不许整我哦!”李成秀小心翼翼地说。

    “不学算了!”武旦生气了。

    李成秀当即败下阵来,迭声说道:“我学,我学……”然后乖乖地按照武旦的要求,将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又微微地张开了嘴巴。她还是有些提防的,是以,并没有将嘴巴张得多大。但,即便是如此,也足够武旦使坏了。

    耳边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武旦悠悠地说:“跟我念:‘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李成秀跟着念,念着念着就愣住了:“这不是荀子作的《劝学》么?”

    但是已经迟了,“么”字一出口,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嘴里,味道很不好!

    李成秀猛地睁开眼来,呸地吐出口中之物,是一块油黑的布条……

    是擦灯油的抹布!

    “啊!我跟你拼了!”李成秀暴起,朝着武旦又一通王八拳打下!

    武旦一边跳着脚地躲避李成秀的攻击,一边笑着道:“你还讲不讲理?是你要学变脸的!”

    “断子绝孙爪!”李成秀恨极,一个燕子展翅朝着武旦的天灵盖拍去。武旦闪身一避叫她扑了个空,正在得意,突感觉裆部猛地一疼,瞬间抽走了他浑身的所有力气!

    “嗷呜……”武旦又一次地捂住下身,痛苦地缩成了一团。

    李成秀欣赏着武旦痛苦的姿态,哼道:“都跟你说了,我使的这一招是‘断子绝孙爪’了!”

    “你卑鄙,无耻,下流,不是女人!”

    ……

    且不提武旦缩在地上多么地痛苦,且说大妞陪着魏老宦去内宫各院传旨,她是一路走一路不明白,闹不清李成秀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又要见薛侧妃她们了。

    眼珠子一转,大妞计上心来,凑到魏老宦身边嘻嘻笑道:“公公,您是知道的,咱们太子妃娘娘最不喜欢那种没礼数的人了。您老在宫里见多识广,最是有办法,一会儿到了各院可就都看你的了!”

    “看,看我的?看我的什么?”魏老宦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太子妃邀请薛侧妃他们吃饭是为哪般。

    薛书乔传了话来,说是身子不舒服不能前来,代请告罪。

    她不来正好,太熟了,闹得李成秀每次对她下手都有负罪感。她不在,正好让她来敲诈田奉仪几人。

    一个时辰后,田奉仪等齐齐地来了丽正殿,都是些知礼数的,没有一个是空着手来的,无不是捧了稀世的美玉献于李成秀,就是新得的蜀锦不愿意一个人消受来与李成秀一道分享……在众多人中,就数田奉仪拿的最贵重,乃是一块三半多长,半尺多高宽的碧玉!

    于是,在用完饭后,除了田俸仪外所有的女人都醉了,武旦只好去了田俸仪的西池院歇息。

    第二天一早,魏老宦捧着一个匣子期期艾艾地跟武旦说:“太子妃派了人送了件东西过来,说是等您醒了第一时间给您。”

    “是什么?”武旦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得匣子里装的是书,书上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学费已收到,秘诀奉送。”武旦看得一头雾水,拿开纸条想看下面的书,就见得纸条背面还有一句话:“田俸仪的那块玉着实漂亮,你可要好好服侍她哦,要不然她会觉得亏了的,回头不替你交学费了!”

    “李成秀!”武旦极怒的吼声从西池院中响起,惊落了房梁上的尘土,惊走了西池里闲游的野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