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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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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点了吗?”穆斯年用矿泉水瓶轻轻碰了碰夏衣的脸颊,带她接过,再坐到身侧。

    夏衣发这么大火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毕竟说起桑葚,她总一副嫌麻烦的模样。

    夏衣出神的望着光影斑驳的树顶,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她问:“穆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穆斯年有些莫名其妙,夏衣从不是个没事追忆从前的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记得。”沉默良久后,他闭上眼细细回忆:“你穿着蓝色格子衬衫,踩着双人字拖,很没精神的样子,蹲在书店里挑漫画。哦,头发像至少五天没洗的样子,店员跟你搭话的时候还阴沉沉的瞪人家。没想到八年后变成了这副精干的样子。”

    夏衣噗哈哈一下笑出了声,并不出彩的眉目里带着几分落寞。笑了很久,她扭过头,认真的说:“记得真清楚,那可是我的黑历史,给我忘了。”

    “哈?怎么可能,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姑娘家能邋遢到那地步呢。”穆斯年顺着她的话打趣。

    “是啊,真够惨的,二十多岁还宅在家里一无是处。”夏衣肩膀一垮,平日井然的模样大有差别:“不像你,刚刚大学毕业,穿着白衬衫,闪闪发光的。”

    “要知道会遇到我,一定会好好洗个头换身好看的衣服再出门吧?”

    夏衣呵呵笑起来:“穆先生,你故作轻松的样子特明显,一旦开始安慰人,你就会变得特温柔。这又不是不开心的事,不要突然同情我啊。”

    穆斯年一时语塞。

    他并没有那么善于安慰,尤其是一向自我强大的夏衣。但他知道她难过。

    两人不约而同的侧脸看向远处,附小的风景确实好,尤其在人去楼空时,一眼看去犹如画卷。

    夏衣突然说:“穆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穆斯年回头,看到的任旧是她的侧脸:“你说。”

    “从前呢。”夏衣不疾不徐的说:

    “有个很胖的女孩,很胖很胖,市面上她能穿的衣服都很少。并且,因为长相和身材一直饱受嘲笑。”

    “一开始是嘲笑,后来变成被欺压,再后来,一身的肉都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儿。又一次,女孩忍不住向老师说出自己的处境,班主任觉得,孩子间的磕绊无伤大雅,一直对这种状况视而不见。”夏衣顿了顿,笑容有一瞬间敛去:“出办公室后,迎接女孩的是一顿暴打。”

    “女孩儿,变得越来越自卑。她的父亲是个工地工人,母亲是个清洁工。”

    “父母都没什么文化,来到大城市求生十分不易。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让女孩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精彩的人生。所以女孩儿不敢对任何人说,除了父母,也没处说。”

    “没想到沉默不仅没有平息事端,反而助长了施暴者的焰火。”

    夏衣一侧脸,见穆斯年感同身受的皱着眉,打着哈哈笑道:“别这么看我,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怎么可能会是我。”可是明明笑着,她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彩。

    “拖到厕所毒打、被迫拍裸照羞辱,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叫她肥猪、丑八怪。女孩终于崩溃了。”夏衣撑着脸,后背弓成一条线,努力笑着:“说来也奇怪,忍了好几年的女孩,居然会因为爸爸的一句废物彻底崩溃。”

    穆斯年忍不住拍拍她的背,默默的。他明白那种感觉,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被冲垮,感觉世界都绝望了。

    “她害怕去学校、害怕出房间,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那段时间,女孩的父母又急又气,短短几天吵了好多架、白了好多头发。女孩觉得愧对他们。可她真的怕,那个学校是她一生的噩梦。”

    “后来呢。”穆斯年慢慢顺她的背,让她得以舒服一些,安静倾听着夏衣越发激动的言语。

    “后来……”夏衣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抚摸手腕处的手表,无意识的摩擦手表下的皮肤:“施暴者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疯狂的发短信、打电话甚至登门造访,威胁她不许告诉家长。”

    “一次又一次,逼迫嘲弄着她。女孩受不了,走上了最无可挽回的路――割腕自杀!”

    见穆斯年盯着她的手腕,夏衣低头一看,腕表不知何时被自己拨弄上去,露出一条肉色的、年代久远的静脉割伤。

    夏衣匆忙将手背到身后,解释道:“啊,我手腕上的伤口是不小心留下的。”穆斯年抬眼看向她,夏衣别过脸,强调道:“别这么看着我,都说了这是别人的故事。”

    穆斯年没有多说,默默的应了声:“嗯,继续说吧,我听着。”

    夏衣精神恍惚的垂下头,张了张嘴,慢慢说道:“那次女孩很幸运,被父母及时发现,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被拉了回来。”终于,她恨得牙痒痒的事发生了:“这件事传到教育局高层耳朵里,召开了学暴会。”

    学暴会――学生校园暴力维权会,本来是这样没错。

    夏衣语速急促起来:“可是没人帮她。学校为了维护体面,一再否认,那个将一切看在眼底的班主任,从始至终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她不懂,为什么身为一个教师可以如此冷漠,因为她仅仅是班主任万千学生、甚至是其中格外不可爱的一个?

    “她的父母是在城市底层打拼的工作者,在这种事面前根本束手无策,不像对方,位高权重。”

    “学暴会结束后,施暴者仅受到休学一个月的处罚,而女孩儿,在各层压力下,不得不转学。从那以后,女孩面对学校时总有种恐惧感,不得不年幼辍学,失去了学习的机会。”

    断断续续的陈述,让穆斯年觉得很难过。这种事情没遭遇过的人很难明白,即使后来夏衣过得有多么多么好,那都是一段令她痛苦无比的经历。

    “校园暴力往往以受害者转学为结局,却让孩子蒙受一生的阴影。”

    夏衣捏紧拳头,恨恨的说:“校园施暴者不仅指伤人者本人,连通冷眼旁观的所有人,都是帮凶!”

    “的确,语出伤人者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三言两语回给别人带来怎样的痛苦。”穆斯年摇摇头,反复喃喃:“庆幸桑葚不会接触网络,我就是……怕她再受上次一样的伤害。我不能让桑葚继续留在这里,三四岁的孩子不该接触这些。”

    “小夏,麻烦你帮我查出桑葚的地址……不,查Ian在京城的所有房产,我一定能找到桑葚。”

    兴许是出于经历,夏衣对这件事难得赞同且积极,毫不犹豫的点头:“交给我吧,说起人脉,京城里我夏衣也是数得上名的。”

    *

    “亲爱的儿子亚历山大九世,吾究竟得忍到什么时候才能饱餐一顿?这些血袋的味道,一点都不好。”索里娅躺在血泊之中,黑红色的洋装被浸得湿湿涨涨,仿佛即将撑破肚皮的蟒蛇,依旧贪婪的进食着。

    苍白纤细的西蒙坐在房梁上,若有所思的盯着仓库上方一处小小的窗户出神:“母亲,吾才是要承袭王位的吸血鬼,希望你不要打破跟吾的约定。”

    好久没见过太阳了,曾几何,他这身触到阳光就疼痛溃痒的皮肤,也能够在外面四处游荡。

    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光阴。

    索里娅不满的坐起身,眯着眼睛试探:“那――那个神仙的血,得让吾第一个品尝。”果不其然,被他一口拒绝:“不行,她不是你能惦记的人。”

    “唰――”风声一起,索里娅人已经逼到他面前,狠狠的掐着他纤细的安静,温柔的说:“亲爱的儿子,别以为吾不敢在这了结了你。”

    “你不敢。”西蒙感受着骨头喀嚓作响,强撑着说:“杀了吸血鬼的王,你以为你还有立场回领地吗?你和你宝贝的大儿子都会被借机除掉!”

    “你、”索里娅愤愤的撒手:“哼,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