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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雪有一瞬卡壳,完全没想到沈青竹竟会忽然说这个。
不过，见沈青竹神情笃定，这事也的确没什么好隐瞒,姬明雪当即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是我。”
说完,他又紧盯住沈青竹的脸，沉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姬明雪其实有点生气。
之前他给沈青竹上礼仪课时，曾特意叮嘱他注意“鹿鸣宴”上的各方人马，甚至还给了沈青竹十分详细的与会人员资料。
所以,只要沈青竹有好好看过那些资料,就一定会知道，这在他面前当场进入发热期的oga,是被大皇子的人带来的。
退一步说，就算沈青竹不清楚,他来花园前,看了这oga好几眼，还特意支开诺兰的行为，也很让人怀疑沈青竹的动机。
难道他和那些狗aha一样，也见色起意了
“你喜欢这oga”
姬明雪审视地打量那昏迷的oga。
沈青竹
就算再迟钝，沈青竹也能看出,姬明雪在生气。
更何况沈青竹并不迟钝，反而很敏锐，转瞬便想到好几个姬明雪可能生气的原因
比如，姬明雪是在气他对人没有防备
接下来的话有些私密，沈青竹放开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周围环境。
这附近并没有人，监控沈青竹也让笋尖暂时屏蔽掉了。
在这之后，他才缓声说道，“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更谈不上喜欢。”
“还有，我知道他是大皇子派来的人，但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这在姬明雪听来或许有些莫名，但沈青竹很难解释自己对恶意的精准判断。
不过他还是努力向姬明雪解释清楚，并不想辜负对方的善意。
“我感觉，这孩子在向我求救。”
沈青竹看向那仍在昏迷的oga。
如果他当时没有暗示这孩子来花园，这oga极有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下当场进入发热期。
“鹿鸣宴”上aha众多，oga也不算少，届时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总归，结果肯定会比现在糟糕很多。
“他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做这些，可能并不是他的本意。”
沈青竹物伤其类。
因为曾经，18岁的oga沈青竹也曾被科尔家当成笼络权贵的工具，身不由己地周旋在一众虎视眈眈的aha之间。
只不过那时科尔家山高皇帝远，沈青竹又是3ga，奇货可居，想要争夺他的人很多，沈青竹便趁机将自己打造成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设，这才艰难地保全了自己。
正因为曾被当成过棋子，所以沈青竹格外明白身不由己的滋味。
但这些他没办法跟姬明雪说，最终只能无奈地笑了下，“抱歉，让你担心
了。”
还有，谢谢你这几天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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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雪沉默。
在沈青竹的话中，他隐约察觉到一股难言的苦涩和伤感。
他不知道沈青竹为何会这样，却再说不出一句质问的话。
最后，姬明雪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在军部那些人面前，说那些话”
说完，也不待沈青竹回答，姬明雪又问，“你真的认为，oga与aha、beta一样，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沈青竹“当然，我一直认为，oga是自由的，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这话题其实有点敏感，毕竟他们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见面，也刚刚成为朋友，谈这个多少有些交浅言深。
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彼此的发热期和易感期，此前还在星网上相处过好几天，以至于，双方对彼此竟都没什么强烈的生疏感。
但姬明雪还是有点奇怪。
除幼年时的o父沈闲外，沈青竹这些年几乎从未在现实中接触过oga，也从未真正了解过oga的境遇，如今他自己更是分化成了一个aha，与oga几乎是两种生物。
姬明雪很好奇，沈青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会与所有人都不同，觉得oga是自由的
是沽名钓誉，显示自己与众不同，还是他真的了解oga，真是这么想的
“所以，第一军校校长提的那个问题，你觉得有办法解决吗”
这话题实在转进如风，好在沈青竹也是思维活跃的人，当即忆起那位校长曾问过什么。
“你是说，该如何解决oga每月一次的发热期问题”
再一次听到“发热期”而不是“发情期”，姬明雪愉悦地眯起眼睛，微微颔首。
他本就容颜极盛，雪肤花貌，眯眼笑的时候，若繁花盛开，让沈青竹这看惯了美人的人都微微晃了下神。
好在沈青竹是个科研脑袋，涉及到专业时总十分专注，因此很快回神思考起姬明雪的问题。
“可以推迟或隐藏发热期。”他斟酌道。
姬明雪挑眉，“怎么说”
沈青竹“以beta举例，我们都知道，beta无论男女皆有孕育的能力，却并不会像oga一样，有明显和频繁的发热期。”
“这是因为，beta与古地球时代的人类女性一样，隐藏了自己的发热期，所以若无ai辅助，beta其实很难察觉自己具体的排卵日时间。”
“beta的自然生育率远低于oga，也正因为此。”
姬明雪沉吟，“这听起来并不是坏事。”
沈青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姬明雪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说，让oga也能像beta一样隐藏发热期”
沈青竹“是的，其实在动物中，每月一次发热期的都极少，一
年有一一三次的，占大多数。
oga却每月一次▓，不但次数多，时间长，而且发热期时总会伴有信息素泄露，浑身无力，意识模糊等症状。”
“这根本不符合生物进化的需求。”
不过abo本也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这个暂且不提。
“虽然从动物的角度来说，散发信息素是提醒雄性可以来孕育子嗣的信号，但oga是思想丰沛且复杂的人类，泄露信息素极有可能引来不怀好意的aha，或者ta们本身并没有备孕的意愿”
“发热期却极有可能令oga身不由己，在意识模糊时被强行标记。而若被终身标记，更几乎会毁了ta们一生。”
“所以，我认为，若能推迟或隐藏oga的发热期，阻断ta们信息素被aha捕捉到的可能性，oga会受到伤害且可能影响到他人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姬明雪“嗯”了一声，“所以该怎么推迟和阻断”
沈青竹刚想继续说，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并不是他原本的世界。
他那些科研成果和整个行业的飞速发展，在这个世界目前也都还是零。
沈青竹
见他不说话，姬明雪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沈青竹的神色有些奇怪，似郁闷又似乎又几分沮丧。
“怎么”为什么不继续说
沈青竹轻咳一声，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只能说，“这目前还只是我的设想，也是我以后想要研究的方向。”
姬明雪恍然，这才想起来，沈青竹还只是个18岁的还没正式入学的信研院新生。
不过，他既然能说出上面那番话，可见的确对oga有些了解。
“你一个aha，怎么会想要研究这些”姬明雪是真的好奇。
越了解沈青竹，他就越觉得这人不像个aha。
再有，对aha来说，oga有发热期才好占便宜吧
起码就姬明雪这些年看到的事实来说，几乎没有aha会认为，oga有发热期是什么不好的事，每每提起时，ta们的神情也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和恶心。
沈青竹拿出早准备好的回答，“因为我曾一度以为，自己长大后可能会分化成oga。”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星网上查看关于oga的消息。”
“虽然这类消息很少，但我多少看得出来，oga的生活大多不自由。”
“我又恰好是个不喜欢受束缚的人，也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未来会因为被哪个狗aha终身标记，而不得不因为依赖对方的信息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ta。”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自学信息素相关课程，总想着，万一有一天我真分化成oga，如果有能力自救，就再好不过了。”
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姬明雪一时间都被沈青竹逗笑
了，“结果你分化成了aha，还是个极其罕见的3saha”
沈青竹无奈点头。
姬明雪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想他这番话越想笑，最后干脆扶腰站在原地，背过身笑了好久。
看他笑到浑身发颤的沈青竹
不是，这至于吗
他为什么笑成这样
他一脸懵逼地问笋尖。
笋尖也一脸懵逼，少爷，您什么时候以为自己会分化成oga啦我怎么不知道
沈青竹
哦对，这个世界的沈青竹并没有自小表现出超o基因，大概率不会有这种想法。
见沈青竹沉默，笋尖不知道又运算了什么，很快又咏叹起来，哦我明白了，这一定是少爷您吸引姬明雪的小花招，少爷您真是太聪明了
沈青竹
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失礼了。”
半晌后，终于勉强平复满心笑意的姬明雪收拾妥当，对沈青竹微微倾身致歉。
沈青竹也条件反射地回了一礼，温雅一笑，“没关系。”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笑了出来。
很神奇地，有这么一遭后，两人之间几乎再见不到生疏的感觉。
姬明雪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察觉到因为自己的爆笑，沈青竹似有些窘迫，姬明雪想了想，也难得说了些自己的事，“其实我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长大后会分化成aha。”
确切地说是希望。
“所以自很小的时候起，我就一直以aha的准则来要求自己。凡是aha能做到的事，我也一定要做到。”
沈青竹夸夸，“你确实很厉害。”
他这几天有抽空看过姬明雪对战机甲学院新生的视频，很是被对方华丽流畅的操作惊艳了一番。
姬明雪笑着看他一眼，他又在沈青竹身上发现了一个优点，那就是，这人不同于其他aha，会很真诚且直白地夸赞他。
但，“如你所见，我分化成了一个oga，还是3s级oga。”
“从那以后，大家对我的态度就都变了。”
因为曾也是3ga，沈青竹很清楚这种顶级oga会遭遇什么，也十分了解姬明雪所说的态度改变是指什么。
“这个世界很粗暴，竟以身体定义灵魂。”沈青竹叹息。
这话简直说在了姬明雪心坎上，他大笑着说道，“没错这狗屁又操蛋的垃圾世界”
这还是沈青竹第一次看姬明雪爆粗口，倒也没觉得对方粗鲁或没教养，只觉得姬明雪直率得可爱。
毕竟就连他自己，偶尔也是会爆粗口骂人傻逼的，谁让这世上傻逼真就那么多。
“所以啊，你好好研究你那个信息素延迟和阻断”一把搭上沈青竹肩膀，姬明雪笑着对他挑眉，“以后我能不能继续大杀四方，可就靠小青竹你了”
沈青竹
首先，他不小，和姬明雪同岁。
其次，他是真的不习惯和人靠得这么近啊啊啊
姬明雪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一个是o一个是a，并不是哥俩好的beta啊
虽然姬明雪笑得很好看，看上去心情也很好，但沈青竹还是掏出折扇，抵住他的手臂，一个转身滑到一旁。
在这之后，沈青竹才对一脸无辜的姬明雪无奈一笑，好声好气道，“好的好的，我知道啦。”